两手拉着定寻手臂摩挲,蹭了几下,她突然变色,扬头凝视着他,用右手拇指在那几个字上轻轻刮了刮,“你——你怎么?你怎么……”她犹自不信,又用力擦拭了几下,愣怔怔看着定寻。
从前也不是没有中二病男孩子在手臂上纹stella向她宣誓效忠,可是——这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的大周啊!这个时代,可没有激光洗纹身术,纹上了,可就是一辈子,不然,为什么重犯要施以黥刑,刺配呢?这时代的水平,要是不小心发炎了可怎么办?
定寻伸手为她拭泪,轻声道:“市坊中有碧水江汀新作《狐女传》,还配有隆昌郡主临摹的插图,我看了。”
何况,这纹身又是那么一句话,定寻又一向自持克己。
瑶光不觉声音中带了点哽咽,埋怨道:“你怎么……你……”她鼻子一酸,“早知道我先练几次再写上去,字也好看些呀!这可怎么办?这一辈子都掉不了了……”她也说不清是因为现在觉得自己当日这几个字不够好看,还是觉着定寻此举太过鲁莽又或是为了什么别的,说着,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梯台和穹顶之间距离只容她躺着时能举起手腕就能作画,平时上下都只能匍匐,她爬了两下,定寻忙制止她,“你等着,我上来。”
瑶光在女子中已经算是极高挑的了,定寻比她还高了一头多,爬上梯台之后笨拙如一头毛毛虫,瑶光嘻嘻笑了几声,主动一骨碌滚到他身边,一手支头,侧卧着看他,另一只手捏着他腰间玉佩所悬流苏玩,“我以为你明天才来呢。”
她回想当日种种情景,心中百感交集,不由伸手在这行字之侧的血管上来回抚摸,又掉了几滴泪珠在那刺青上。
瑶光看到那几滴泪刚好洒在“夜雨霖铃终不悔”的“夜”字上,忽然想到,纳兰容若原词正是“泪雨霖铃终不怨”,而这首词的第一句是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,心中无来由地一阵惶惑,隐隐感到害怕,赶快伸手将落在定寻手臂上的泪珠擦掉,又抹掉自己脸上泪痕,搂着他颈项,趴在他肩上。
定寻轻轻拍拍她后背,在她耳边说,“无论如何,我终不悔。”
瑶光把他搂得紧紧的,“我也是。”
过了一会儿,她听见他叹息般说,“但愿,你我真能不悔。”
定寻这次来,真的给瑶光带来了一把宝剑。
这把剑配了乌沉沉的鲨鱼皮剑鞘,护手错金镂花,剑柄乌黑,不知是何物所做,非金非玉,摸起来有点像象牙,定寻说是极北之海有鲸头生独角,就是这角所做。
瑶光心中“奥哟”一下,兴奋地拔剑出鞘,才发现这剑并没开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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