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真情实感地活过,爱过你也被你爱过。”他看着铜镜中的温昭明说,“不要因为我们一定会经历的事情而难过,好吗?”
温昭明掬起一缕他的乌发,拿起木梳替他梳头发。
“我知道我们都会死,但是我想让你陪我的日子更久一点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宋也川安静回答,“就像那时我们看到的星星那样,心意相通就是天长地久。”
“也川,我有时觉得你生不逢时。”温昭明将他的长发束进簪中,摁着他的肩膀如是说,“若在盛世,你一定会写出很多留芳后世的名篇。”
“现在已经很好了。”宋也川眉目平和,“遇到你,恰逢其时。”
宋也川走进花厅时,花厅里的奴才们都退了下去。
温珩穿戴着天子的常服,头戴一顶紫金冠。
他长得很高了,已经过了宋也川的肩膀,人也渐渐瘦了,像是一根苍劲的翠竹。
宋也川对着他行礼,温珩上前将他扶起。
“坐吧。”温珩如是说。
宋也川坐在温珩下首的圈椅上,温珩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奏折。
“这是我阿姊请求赐婚的折子。”温珩抬起头,看向宋也川,“我没有批复她。不是我不许,而是我没有想好要不要彻底放弃启用你。”
宋也川眸若点星:“陛下,也川是罪人。”
“是。所以朕将你贬为了庶人,夺去了你的官身和品阶。”
“我知道这是陛下对我的容情。”
温珩看着身着直裰的宋也川,他的眼眸温润如水:“我愿坦诚说,建业七年时被贬谪离京,我心中有憾也有不甘,甚至有向死殉节的决绝。而如今,我却只余下侥幸。侥幸能宦海脱身,侥幸依然能陪在殿下的身边。其实驸马的身份,对我来说也是身外之物。纵然没有这个身份,为奴为婢又如何?”
温珩平声说:“那你除了阿姊,便会一无所有。”
“那便一无所有。”
宋也川站起身对着温珩长揖:“陛下,朝堂之上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处。承国公不足为虑,封氏一族数代之内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指望,陛下没有强势的母族,却可以趁此时机擢升寒门子弟入朝,培养自己的天子门生。”
“宋也川,那你便甘心留下一世骂名么?”
“陛下。”宋也川莞尔,“这不是骂名,这是也川的功成身退。”
温珩看着他,一字一句:“请先生辅佐我十年,只要十年。十年之后,我将给先生累世功勋、拜将封侯。我将重审万州书院一案,为林惊风、为藏山精舍、为建业初年的那些文人沉冤昭雪。我将赦免孟宴礼和裴泓,许他们回京,再赐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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