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的辅佐,能将夜侵入营的卡者抹去吗?
不能,不能,不能。
这大概已经不是人力所及的范畴,而是神明才能企及的领域。
那一夜月戈似钩,残营染血,满地都是零落的尸首,每一具尸首便代表着一次不屈的反抗。
半空之中,那道撕裂的口子仍旧一明一灭地闪烁着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加入,或者退却。
向烽一贯漆黑似墨的双瞳都近乎涣散。
银枪依旧被他紧握手中,血流汇聚成小股,顺着已经被染成腥臭紫黑色的枪缨、顺着男人的掌心、顺着黏腻打滑的枪杆,一路往下流淌,一滴一滴地渗进暗色的土壤。
精钢打造的护心镜,方才被人类难以听到的声波震出密密麻麻的裂纹,在向烽眼前,敌人似乎已经化作无数影子,藏身在明暗和虚实之间。
……他们当然不可能离得那么远,只是向烽失血太多罢了。
枪./杆抵地,向烽勉强拄着自己的身体,让自己不至于发晃、不至于倒下。
眉骨处的伤口不知何时不再流血,可凝结的血痂好像已经糊住了他的半只眼睛。
但向烽没有力气再抬手去擦了。
假如仍然保有锐利如往昔的眼神,向烽便能清楚地看到,尚未死于箭阵、弩雨和自己之手的卡者,一大半都在惊恐地看着他。
——这是个怎样的怪物,他怎能至今不死?
许多回许多回,对手都以为下一秒钟向烽便会轰然倒下。但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保有一击提枪的力气。他受伤、流血、出枪,然后收割对手的性命,看着尸首倒地。
银甲已经被血染成邪厉的紫黑,将军独自站在那里,便是一座可以悍守到岁月尽头的铁塔。
每个人都在想,向烽究竟还能不能再出一枪。
他们之前也曾这样想过,十几次、几十次。然后向烽用同伴的命告诉他们,他仍然能。
……直到现在,直到此刻。
向烽心知,自己已经难以支撑了。
疼痛和伤势似乎已经离他很远,向烽连意识都濒临模糊。他连续眨动了几次眼睛,才接上三秒钟前忽然断掉的思路。
对了,之前闪躲过的、那个发动细线的技能。
对方卡者用细线似的韧丝在手掌间扯开一张密网,在接触的瞬间便可把人体切割做数段。
向烽很早就知道这个卡者,他是寒剑宫下属的一位堂主,没人看见过他真实的面孔,但他的卡牌相当有名。
向烽已经注意到,此人在队伍中的身份,算是一个大头目。
可是,寒剑宫的人,为什么会在这里?
之前向烽杀了巩将军,那是楚国的败将。
他还杀了身上染着合欢花香的欢喜观道人、杀了一贯独来独往的卡者刺客、杀了一个脖子上戴着参星标记的毁面人……
这些人,他们来自于楚国、郑朝、燕国,或许还有更多的来历。
就和之前向烽判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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