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池言西来到病房的时候,余笙已经睡着了。
宋雯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余笙的情况。
一整天没什么精神,除了早上喝了几口粥,基本没吃什么东西。
医生来过两次,建议继续打营养液,不然她还可能会因为低血糖头晕。
池言西静静地听着,表情看不出什么起伏,末了嗯了一声,便让宋雯离开了。
他坐在沙发上,拿出一根烟,刚要点燃,又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,烦躁地将烟盒扔了回去。
动静其实不大,但是余笙的没怎么睡实,醒了过来。
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的交汇,谁也没有说话,就这样对视着。
余笙看着他深邃幽深的眼睛,仿佛蕴含无限力量的平静海面,波澜不惊,能包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。
她的眼眶和鼻尖开始微微发酸。
池言西走过去,靠近的时候带来阵阵的草木香。
她一度沉迷于他身上的味道,每次只要埋进他的颈窝里,很容易情动泛滥成灾。
他弯下腰,双手撑在她的枕头两侧,脸靠得很近,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不住他眼底矍铄的光,“你母亲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醒了没几天,想着过几天再跟你说。”
“过几天?”他轻笑了一声,显然不信。
他的手按了按她脖子上的纱布,她皱了皱眉。
“很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
池言西的冷嗤一声,“是啊,毕竟不算严重。”
“可要是她的针再挪一厘米,你可能就没命了。”
余笙其实很想问,要是她死了,他会不会难过。
可她又怕知道他的答案。
她总觉得池言西拿她当个麻烦,麻烦消失,他怎么会难过呢。陆瞳将她脚腕的金针一一拔去,又拿热帕子敷了敷。万嬷嬷起身活动了几步,顿时一喜:“果然不疼了!”
银筝笑着邀功:“我就说了,我家姑娘医术高明,不会骗你。”
万嬷嬷穿好鞋袜,称扬不已,又道了一回谢。银筝不肯收她银子,只笑着将她往门外推:“嬷嬷都说是同乡了,还说什么谢不谢的。今日在花市上遇见也是个缘分,不必说什么俗物,日后无事时,来这里陪我们说说话就好了。”
万嬷嬷本还想再谢,但看时候已不早,梅花在外放久了就萎了,遂与银筝说笑了几句,这才提着篮子去了。
待万嬷嬷走后,趴在桌台前的杜长卿看着陆瞳,哼哼唧唧道:“没想到你真会针灸。不过忙活了这么半日,一个铜板都没收到,陆大夫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。”
陆瞳没理会他,掀开毡帘,径自进了药铺里间的小院。
银筝瞪了他一眼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杜长卿平白得了个白眼,气得跳脚:“冲我发脾气干什么?莫名其妙。”
陆瞳进了小院,走到了里屋。
窗户是打开的,梅树枝骨嶙峋,映着窗檐,如一幅朴素画卷。
银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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